Flora

明天见

鲨鲸鲨无差 BE预警

 

 

 

 

一切都结束了

劳伦缇娜刚刚进行了一场恶战———她横跨千里的追猎,独自一人的流浪在此战中终结。海嗣的神明:伊莎玛拉。她们进行了会面和厮杀,以她亲手用电锯撕裂祂的一半身躯为结束

实际上她们原可以避免这场两人的战争。伊莎玛拉最后仍在海边劝说祂的血亲回到祂的身边,祂顶着昔日同伴的脸,整个人沐浴着潮湿深邃的气息。那是劳伦缇娜从未在斯卡蒂身上体会到的无辜与怜悯,并不是说斯卡蒂缺乏这两种情感———斯卡蒂通常会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,而不会这样就这样用眼睛望着她,湿漉漉的,渴求中滴着血。

她看见祂称作“血亲”的巨型海嗣扭动着身躯浮出海面,夜晚中那些荧光海藻漂浮在陆地边缘,借着月光在海上被点燃,远看上去蓝紫色的火焰在海洋表面游动,跨越海岸线的幽蓝火蛇兀自散发凄冷的光芒,那名海嗣——浑身覆盖着海中鬼火,宛如海与大地切开一条通向冥界的缝隙,它从里挣扎着爬上岸边,从地狱里爬出来被熊熊点燃的恶鬼

而这名地狱鬼魂只是围绕在祂的身边,火焰烧至祂的红裙

她听见祂对自己说:“到这里来。”

而劳伦缇娜只是凝视着似如既往旧人的面庞久久不语,她拎起背后的电锯,拉开栓线,在令人胆寒地嗡鸣声中问祂

“斯卡蒂,告诉我,你是谁?”

“……我是伊莎玛拉”

很好。

幽灵鲨释怀地笑了

“那么伊莎玛拉小姐”

幽灵鲨提起轰鸣的电锯,将帽檐边缘她们共写的经卷梳到脑后,以免误切到

“我能请你陪我跳完这支舞吗?”

 

 

她们无数次的共舞过,这一次也不会例外

第一个半拍脚底要快,小节最后一个拍子要有停滞感,重音出现后我会带着你起舞,和弦响起时需要转一圈。斯卡蒂,将你的身体放松,你通乐理,你的协调也很好,不用这么紧张,你一定能学会的。

她曾带着斯卡蒂熟悉曲子的舞步,第一个落点、第二个步伐,她与她手掌相握,姿势并不标准,但什么都要循序渐进的。就像斯卡蒂在熟练后也会扶着劳伦缇娜的腰为她领舞。起舞不难,教人如何迈出第一步却很困难。她抓住斯卡蒂的手,劳伦缇娜前进一步,斯卡蒂就会被带着后退一步,刚开始斯卡蒂只会看着脚底以免踩到劳伦缇娜的脚趾,额头上也都会是因神经紧绷冒出细密的汗水,双手紧握着劳伦缇娜也冒了汗的手,两次,三次,久而久之再懵懂的孩子也会成熟起来,舞伴需要磨合,而她们却只需适应对方的存在。斯卡蒂在她们共舞过无数次后也会放松下来看着劳伦缇娜的脸,舞者们会信任她们的舞伴,舞中也不会掺入第三位人选。就像这样——劳伦缇娜前进,斯卡蒂后退。她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庞,劈下又一击,斯卡蒂就会适当避开她电锯碾压过来的攻击。沙滩被劳伦缇娜砸出坑洞,沙尘飞扬。她们的双人舞依然如往日一样默契,而劳伦缇娜却不喜欢同样加入进来的海嗣与恐鱼。它们是敌人,该杀,该死,也败坏了此曲的韵律。劳伦缇娜被祂唤来的血亲围住,那么她就一个人撕开一条血蓝色的道路,就和舞曲中女步的远去和男步的追随,她会在舞池边缘中等她,而祂站在若即若离的岸边望着她劈开祂的亲人。劳伦缇娜不喜欢围在她身旁的那名海嗣,它的牙齿尖利,呼吸中带着鱼腥味和腐烂的气息,这对劳伦缇娜的舞步造成了一定困扰,她最终以身上开了两个孔洞的代价锯穿了它的脑袋,从中间撕开它腥臭的血肉,海嗣的蓝色液体洒满沙粒,而劳伦缇娜流的是红色的血。她的额头遭到一击,血液从伤口洄洄流下,深海猎人的血会吸引海嗣的攻击,在陆地上流血及其危险———而她满不在乎,劳伦缇娜只是抹去碍眼的温热血液。大海同化了一切,陆地也已不在了,她又有何惧怕的呢?

劳伦缇娜只是继续带着创伤厮杀,战斗,嗡嗡作响的电锯和搅碎血肉的声音此起彼伏,她听着海嗣凄惨的吼叫声,在恐鱼未被填满的缝隙里抽身而出,举起身为猎人的屠刀,朝海嗣的神明挥下一击

 

而祂只是凝望着突破封锁的劳伦缇娜,没有再躲开她的攻击。

 

 

就是如此,结束了。令人牙酸锯开血肉的声音,翻涌而出的蓝色浪花,她劈开了祂一半的身躯,从锁骨一路锯到腰间,已经不似人类的器官从血肉筋骨里翻了出来,猎人斩杀猎物,猎物被分成两半。海嗣的神明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锯开,倒地,血流成河,祂瘫在沙地里陷了进去,红裙沾染了沙子,身体被割开,内脏从一分为二的创口里缓慢流出,祂两只红色的眼睛依然直勾勾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劳伦缇娜。劳伦缇娜听见一些细微地咕噜声从神明的喉管里耸动,祂的嘴边溢出鲜血———而海嗣已经不需要嘴巴来表达思绪了。祂仍没有开口,没有流泪,只是表情一片空白的望着自己,所谓的喉结耸动仅仅是血液从伤口倒灌到喉间罢了

身后是恐鱼们因神明倒地爆发的尖叫和铺天盖地的摩擦声,可海嗣的神明仍然没有动弹,没有和刚开始一样通过歌声将消息塞到劳伦缇娜的脑袋里,奕没有修复祂身上的伤口,她仅仅是望着劳伦缇娜沉默,注视劳伦缇娜再度抬起锯子,面无表情地锯下她的头颅

“………”

一切声音都消失了。

海嗣的神明死了。

身后的声响重陷入一片寂静,她回过头,看到它们因失去主脑后瘫倒松软下来的身躯,逐渐维持不了身形而融化下来,浸进沙地里。劳伦缇娜闭上眼,睁开眼睛,一只眼睛的视野因血液的流淌染成一片红色,她丢掉手中沾满碎肉的电锯,哐的一声坠到地上,她失了力气,慢慢坐到了也在缓慢消融的神明尸首身前———伊莎玛拉———斯卡蒂。一切都无所谓了,这就是她旅途的终点了。

逐渐失血的感受并不好,温热在劳伦缇娜的身体里流失,她伤的太重,透穿的血孔徒劳无功地愈合。一个小时?两个小时?她不在乎,很快她也会死掉。劳伦缇娜望着这片荧光海发呆,她又去看逐渐不成样子的尸身,脖颈被锯断,头颅滚过两圈陷在一旁沙中。蓝色的血晕染四周,劳伦缇娜缓缓挪动身体去够她的头颅,捧起她的脑袋,手感沉甸甸地,脖颈滴落着血打湿她的衣裙,劳伦缇娜身上蓝色的鸢尾花开的更深。她扒开被血染的,削去了一截的银色长发,露出里面刚才还在直直盯着她属于斯卡蒂的面庞,而现在已经黯淡下去没有聚焦的深红色双眼,蓝色的血染上她在逐渐融化的皮肤,直到死去斯卡蒂仍在看着自己,凝视着什么,劳伦缇娜用衣袖去擦冰冷下来对方的脸颊,同样盯着死者的眼睛,如同两个漩涡———能够让人深陷进去的空洞注视

美杜莎。劳伦缇娜没由来的想起曾经看过的神话故事。传说看到美杜莎的双眼仅仅一眼就能让人变成岩石,永远囚禁在那里饱受折磨

可是这里没有传说中的美杜莎,也没有斩杀她的英雄。

美杜莎、美杜莎、我的美杜莎。你因让人闻风丧胆的身份被人唯恐避之不及,而我亦不是那么传说中的英雄要陷你于死地。

劳伦缇娜只是望着昔日恋人失了色的眼睛,一只手去抚,让其合上眼眸

 

一切都结束了,她现在又能去做什么呢?

大陆变成了海洋,人类名存实亡,所有的人都消失了,不见了,劳伦缇娜身为最后一位人类也将死去了,海嗣的神明被她斩杀,人类的死敌也不见了,这里没有任何活物了。

一切都没剩下,风声也在这消失了,除了死去的和即将死去的,这里什么都没有了。

劳伦缇娜望着爱人即将消散的头颅,她躺了下去,在已经浸了水的衣裙旁躺下,蜷缩着,搂住爱人的头颅,热烈地,无言地,在头颅上留下一吻

 

 

 

 

“斯卡蒂,晚安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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